第二十章
1
鬼子忍者吃了“诗柳派”的大亏,本川旅团长一回到他的司令部,就暴跳如雷。
为找回面子,他又请来了李金成(熊)——“一熊到底” 。他是汉奸村的出名汉奸,专为鬼子出坏主意,伤天害理。不去伤天害理,他好像就没收入、没事干了。
鬼子本川纳闷地问李金成(熊):“‘诗柳派’是谁创立的?”
李金熊摇了摇了头,说:“说来话长,‘诗柳派’大概是辛弃疾所创,此人曾是将军。他写的诗很有名,同李清照一个风格。他所创武功‘诗柳派’,有女人味。有人说他是抗金英雄,我说他是‘二百五’——他当到了‘安抚使’一级的大官,还去‘抗什么金’呀。”
李金成(熊)早年读辛弃疾,也不过喜欢辛弃疾的“少年不知愁滋味,爱上层楼。”之类的诗句,至于为什么爱上层楼,什么是愁滋味,他就不知道了。诗人忧国忧民,才有愁。
本川嘲笑说:“你看这些‘诗柳派’和大日本皇军作对,早晚有一天……”
“不用‘早晚有一天’,你现在就去血洗清真寺,只要他们还在寺中,也就都完了蛋。”李金成(熊)又出了一个坏主意,“你血洗清真寺,他们完不了蛋,你就派兵去淄川东坪扫荡,他们这些‘诗柳派’,也就没地方去了。”
本川暗中盘算血洗青州清真寺和扫荡淄川东坪八路军的根据地。
常常隔墙有耳。
鬼子司令部中有一闲杂人员,是我党潜伏人员,把李金成(熊)为鬼子出坏主意的事传给了我方:鬼子要血洗回民清真寺和扫荡八路军东坪根据地。我姥爷得知后,让青州的党组织暂不让回民到清真寺做礼拜,也让孙世易的矿工连和“马大脚”的武工队准备好反扫荡。
“马大脚”和“野玫瑰”刚回到淄川东坪,就接到了我姥爷的指示,要他们火速除掉汉奸李金成(熊)。
当鬼子包围了清真寺,正是回民的礼拜日,回民不怕鬼子,依旧过礼拜。鬼子毫不客气,大清早在清真寺的门口架上了机枪。
回民还没喘口气,鬼子就开了枪,立即血流成河。
当“马大脚”和“野玫瑰”到了青州清真寺时,已经晚了。他们立即到太平村去找李金成(熊)。李金成(熊)不敢回家,被鬼子保护了起来。
“马大脚”和“野玫瑰”四处打听李金成(熊)的藏身之处,把青州翻了遍,也不知此人在哪儿。
2
鬼子要扫荡淄川东坪,孙世易知道,我方不能硬碰硬 ,就汇报了马县长,马县长汇报了我姥爷,我姥爷汇报了吕仁凤,吕仁风指示,按毛主席的指示,避其锋芒,游击对敌,伤其一手,不如断其一指。
孙世易尽得“游击战”的要领,当即决定,率东坪一带的群众顺“淄河”进入沂蒙,避其鬼子锋芒。武工队和矿工连合兵一处,瞅鬼子的弱点下手,消灭鬼子,保护群众。当即,周大兴和自卫队的战士们动员群众带着吃的,顺河滩而上,进入了沂蒙山边缘。
“太河”水到上游源泉,一下就拐了弯,到了博山之后,才流到马鞍山之下,顺淄川东流向临淄北。雨季一到,就下大水。时置雨季,已下了好几次大水。
东坪有几个村的老百姓走到了源泉,进了连绵的沂蒙群山。有亲的投亲,有友的投友,什么也没有的就在山中躲藏起来。
鬼子的一个联队三千余人,穷追不舍。整个两岸河滩,都是鬼子的炮车、运兵车。沿河都是鬼子的步兵营。白天,他们袭扰群众;夜来,鬼子住在水边。夜来,水边到处是火堆,鬼子过着野炊一样的生活。
鬼子来到中国,不了解中国的地理人情,依仗兵多(孩子也当兵),沿河追赶逃难的东坪群众,如入无人之境。却不知,大祸已经降临——博山北的山区下了大雨。
据我姥姥说,“太河”有八十一条沟的水汇集而成,一旦发山水,总是横扫中下游。下游经常看到,浑黄的水中有西瓜、门板、树木、杂草……
孙世易得到上游下大雨的信息,就留一部分战士与群众一起滞留源泉一带的山区,其余全部人马到中下游两岸躲了起来。他估计说:“《孙子兵法》说,‘客绝水而来,勿迎之水内……’本川犯了用兵大忌,让鬼子大队全部沿河而宿,即‘迎客绝水’,上游一旦发水,河边的鬼子必被洪水冲下。我们在下游设伏,只要鬼子一上岸,就给他一枪。鬼子逃出河道,必聚集成小股部队,我军就可以打伏击。”
大雨下到第三天上,洪水顺八十一条沟泄入“太河”的主河道,冲到博山以南后,鬼子正在源泉一带做梦。那洪水像无数恶龙咆哮,鬼子们还没明白过来,就卷入了浑黄的激流中。会水的,也一时游不到岸边。凡是旱鸭子,就淹死了。所好,日本兵靠海,会水的人居多。他们的背包和枪弹都被洪水冲走。他们从水中露头,不是挨了枪子,就是挨一闷棍 ,本川损兵近千人。
本川没有想到,损兵折将才刚刚开始。
本来鬼子各大队沿河滩而宿,被洪水冲成了小股部队。孙世易和“马大脚”早就审时度势,决定在下游埋伏,打连环伏击战。
3
孙世易把矿工连、武工队和农民自卫队分成两个连,分东西两岸寻找鬼子临时凑合起来的小股部队。
由“马大脚”率一个连在东岸埋伏,由东坪农会主席周大兴和孙世易率领一个连在西岸伏击。
鬼子有一个小队在龙池村上岸,纠集了十多个伪军,想通过“淄河店”,顺着胶济铁路线返到回青州城。他们到了去胶济线的路,却分了岔,有一条大路,有一条小路,都是不易分辩有无埋伏的土路。
“马大脚”预先在小路上埋上了地雷。他知道,鬼子从水中逃得性命,必经这一条小路。那条大路(土路)直通胶济线,估计鬼子人少不敢走。
“马大脚”觉得,鬼子必想尽快返回青州,必选直通胶济铁路线的大路,但他们怕大路上有伏,就必选小路,小路更不敢保险有伏、有地雷。究竟是大路上有地雷,还是小路上有地雷?鬼子指挥官准是想,这条小路不常走人,估计八路军不会埋在小路上地雷。大路是(鬼子)的第一选择,但鬼子偏不走大路,决定走小路。
“马大脚”猜中了鬼子的心理,偏就在小路上设伏——埋上了炸药包,武工队就埋伏在炸 不着的小路的两边。
太阳出来了,血红的阳光照耀着弯弯曲曲的小路。战士们的心情也紧张起来。
“野玫瑰”战前动员,“打伏击,是硬仗。两军对垒,勇者胜。”打过硬仗的战士,摩拳擦掌。刚补充的新战士,就怕鬼子不走小路。孙世易对鬼子恨极,专门埋炸药包,而不是埋地雷。鬼子遇上炸包,就血肉横飞。
“马大脚”来回检查战士们的战前准备情况,要求战士们:就是鬼子踩到头上,没有命令也不能动。
十点左右,一群鬼子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小路,伪军在前,鬼子在后。走着,走着,忽然他们跳跃着都散开了,且立即卧倒。难道鬼子发现了埋伏?
“野玫瑰”观察,原来一旁有一片坟地,在我部经过此坟地时,留下了一些脚印,逃命的鬼子如惊弓之鸟。由于事前有令,就是鬼子踩着头顶也不能动,战士们稳如泰山。
鬼子研究了一阵子,没再发现别的情况,又犹犹豫豫地向前走。鬼子胆怯,见路面越走越窄,就和伪军靠拢在一起,走走停停。
战士们已看清了鬼子衣服上的扣子,在太阳下反光。
不一会儿,鬼子和伪军全部进入了我部的伏击圈。“马大脚”一声令下,战士们不约而同地按下起爆器,刹时,炸药炸得鬼子满天血肉飞。接着,枪声和鬼子、伪军的哭叫混在一起。不到十分钟,五十多个鬼子和十多个伪军全部被歼。
这次战斗,打死日军五十多人,俘虏日军一人,缴获轻机枪一挺,投弹筒一具,步枪三十多支,电话机一部,子弹若干 。
战斗一结束,他们急速撤离了阵地。